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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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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,我是受人之托,而我欠了對方太多,所以不得不攪入與我不相幹的事件裏。」

「受誰之托?」

有一瞬間,阿波羅並不想回答。

「誰?」黑爝再問一次。

阿波羅嘆了一口氣。

「黛芙妮。」他不情願的吐露答案。

「是她?」

這個意外的名字,讓黑爝陷入沈默。

能夠說動阿波羅的人並不多,他設想過所有的可能性,但卻沒有想到會是黛芙妮,區區的河神之女。

「你知道的……她們太像了。」

想起黛芙妮,阿波羅的目光變得遙遠而有些哀傷。

「如果說我此生曾經對不起誰,我想那個人就是黛莢妮。這是我畢生所犯的最大過錯,就算她已經原諒我了,我也說服不了我原諒自己,因為我永遠彌補下了她!而你——你也犯了和我一樣的錯,只是你比較幸運,至少你還有挽回的餘地,而我卻是永遠沒機會了。」

恍然間,阿波羅仿佛又回到那一天——

一見鐘情的愛戀。

河畔驚心動魄的追逐。

黛芙妮驚恐的眼神。

少女變成了月桂樹。

阿波羅深深的閉眼——他永遠也無法忘記,他的愛曾如此害慘過一位少女,將心愛的人弄到這般下場,但再多的悔恨也挽回不了,那是他所背負的罪,是他光明磊落的心底唯一的陰影。

黑爝註視著阿波啰,目光依舊冷漠。

「她要你來做什麼?」

阿波羅迅速從感傷中抽離,回他一個無賴般的痞笑。

「啊,這個,我不能說。」

黑爝揪起他的衣領,「那我就揍到你說。」

聽到黑爝的恐嚇,阿波羅忍不住大笑。

「唉喲,拜托,不要逗我笑!」他邊笑邊喘氣:「現在的你,根本動不了我一根寒毛,就算你以本相現身,你也很清楚打鬥在我們的世界裏毫無意義。」

兩只神在那邊打來打去,深不可測的精力可以讓他們從這個世紀打到下一個世紀,就算掛彩也能馬上覆原,誰也無法真正置誰於死地,結果只是徒然流了一缸汗,更顯空虛。

「與我結怨是不智的。」黑爝警告著。

「我知道,我也無意與你為敵。」阿波羅慨然而嘆,「但就是我無法拒絕黛芙妮的要求,就算跟你結下梁子,日後就算要面對你的報覆,我也只能認了,我只想完成她的心願,就算因此開罪於你,也只能當作是我害慘了那個少女所應得的懲罰。」

「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。」黑爝慍怒地轉過身。戰線已然劃下,說什麼都是多餘。

「基於我個人的立場,我倒是想提醒你一件事——」阿波羅打量著四周,註意到柱上的權杖刻紋。「你將自己困在這具凡身的形體裏,幾乎失去大部分的法力,即使這座城堡到處都刻有你的標志,也不夠安全,這使得有心搞破壞的人更能肆無忌憚的下手——無論是對你,或是對她。」

「我不會讓她陷於危險。」黑爝斷然說道。

「我知道,我一看見那只狗的時候就明白了。」

提起那只醜不啦嘰的巨大,阿波羅像是忍了很久,終於可以笑出聲來一般,笑得一發不可收拾,笑到流出淚來!

「老天啊,那只狗的偽裝真是失敗!我幾乎要以為那是一只熊!看見她一本正經的在為它辯護的時候,我必須要極力克制才能不當場噴笑出來,這真是太KUSO了!啊哈哈哈哈……」阿波羅毫無形象的笑倒在沙發上,差點岔了氣。

但黑爝沒有笑。

他的表情,似乎從遠古開天辟地以來就欠缺歡愉。

「我向你保證,我不會傷害她,但是別人的話,我就不敢保證。」

別人?黑爝的厲眸瞇起。

「你在暗示誰?」他警覺地問。

阿波羅兩手一攤,給了他一個很幹脆的答案。

「我不知道。」

「阿波啰!」黑爝怒吼。

「我不知道,這是事實,我可以不說話,但你知道我無法說謊。今天要不是你替我虛構一個名字,我也只能向恬恩報上我的真實名諱,至於那會引發什麼後果,坦白說我也無法預料。」

他是太陽神,光明磊落。永不說謊,真理常在,亦被稱為真理之神。

「我只能告訴你,如果你不想要橫生枝節,最好快一點,再拖下去只怕增添變數,畢竟等著落井下石的家夥不在少數,之後上門來的,是敵是友未可知。」

阿波羅頓了一下,續道:「還有,我知道你嫌我礙眼,一見到我就恨不得把我轟出去,不過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再來,因為我有必須完成的事。」

黑爝憤怒地轉向窗外。

這時,陽光隱斂,天空灰蒙一片,接著落下傾盆大雨。

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精美座鐘——

座鐘的指針,剛好指向三點整。

暗影

黑爝沒有到水星廳用晚餐。

莊園的晚餐固定在七點開始,女仆要準備送餐時,恬恩婉謝了,她想要和黑爝一起用,但是等到八點,黑爝仍是沒出現,她決定要去找他。

「梅蒂,你知道黑爝在哪裏嗎?」

「主人下午進火星廳之後,就沒再出來過。」

恬恩點點頭,簡單道了謝後,就往火星廳走去。

原本趴在一旁的小黑也跟著她站起來。

恬恩見狀,不由好笑。

「小黑,我去找黑爝,你待這裏別亂跑。」她命令道。

它發出一記低嗚回應她,很乖的又趴回去。

恬恩獨自走過長廊,憑著記憶來到火星廳。

火星廳的門扉緊掩著,厚重的門上飾有金色浮雕,歐洲日落得晚,當匿照的太陽拂上門上的青金銅浮雕,那炫麗的輝煌看上去竟帶有一絲寂寞的冷清。

她鼓起勇氣敲了敲門。

「誰?」裏頭傳來低咆。

「是我。」聽出是恬恩的聲音,大門很快的被從裏面打開。

「怎麼了?」他警覺而迅速地掃過她,確定她沒事。

「只是擔心你,你沒去吃晚餐。」

「晚餐?」他眨了眨服,疲憊的神情仿佛大夢初醒。「現在幾點了?」

「剛過八點。」恬恩輕聲道:「我叫梅蒂送餐過來給你好嗎?」

他搖搖頭,「不用,我不餓。」

他折回廳內,坐回沙發上。

恬恩眨了眨眼,這才發現火星廳內有些幽暗,仿佛他從下午坐到現在,連太陽將要西沈了也沒有感覺。

「我把燈打開好嗎?」

黑爝隨意的點了下頭。

恬恩開了燈,照亮了極為寬敞的室內。

火星廳向來是黑爝的書房,除了四壁的圖書外,有一張桃花心木的寫字臺,一個古老而巨大的星象儀,接近門口處鋪設了一塊華美的地毯,放置了數張舒適華美的羊皮沙發及相配的矮幾。

「陪我坐一下。」

恬恩點點頭,在他的身旁落坐。

黑爝的左手伸過來,握住她雪白的右手,恬恩則輕柔地覆上他的手背,給予他無言的支持。

她的舉動使他臉上的冰霜退去一些,感受那有如小小燭光般的暖意,他的眼睛裏也多了些許溫度。

「發生什麼事了?是保羅帶來什麼壞消息嗎?」恬恩敏銳地感覺到,一定有什麼事不對了,否則他不會這麼消沈,「你看起來和平常不太一樣。」

黑爝不想回答。

他不願再去回想下午和阿波羅所說的每一個字,還有那些巨變將至的征兆。

「恬恩……」

「嗯?」

「你覺得犯錯是可以被原諒的嗎?」

恬恩瞠大了眼睛,不知道為什麼黑爝會這麼問。

但是當她望著他的眼眸,發現那是一雙飽含著痛楚,折磨與哀傷的眼睛,他是真切地為這問題所苦。

「黑爝,你為什麼忽然這麼問?你犯了錯嗎?」

他輕扯嘴角。「或許是吧!」

這個問題很難,恬恩低頭想了好一會兒。

「那……要看看到底是大錯還是小錯,有心或是無意。」

「如果……有一個東西,你非常渴望,」望著她澄澈無偽的雙眼,他說得艱難:「渴望到無法沒有它而活,所以你用了傷害別人的方式得到它……你覺得這是可以被原諒的嗎?」

「這個東西對你來說那麼重要嗎?」

「是的。」那是他漫長無盡的生命裏,唯一的意義。

「重要到傷害別人也在所不惜嗎?」

他閉了閉眼,「……是的。」

恬恩輕嘆一口氣,深深的望住他。

「既然你已經得到你最重要的東西,為什麼還要在乎別人難不難過呢?」

恬恩赤子般的眼眸,像是一把利刃,一舉穿透他防衛的盔甲,讓他清清楚楚的看見自己的偽善。

「我已經走是的禁區,你已經得到你要的了,還有什麼不滿意嗎?」

「你掠奪了我,為什麼我還必須給你我的心甘情願?」

是啊,他不需要在乎。

他已經得到了,這才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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